再也没有比活着更远的路,再也没有比健康更高的山。今天的主人公、18岁大学生槐序的艰难求生故事,给予了这句话,最好的注脚。
01
我叫刘槐序,出生于云南省楚雄市。高三那年,我的耳朵因为持续的嗡鸣声,去医院检查被确诊为“卡他性中耳炎”,医生的一句“没啥大事”让我安了心,却不知,自己掩盖的是怎样可怕的预兆。
年一场疫情之下的特殊高考,我成功考到昆明,上了心仪的大学,病情却在大学生活刚开始的第一个月逐渐恶化。
我不但走路开始走曲线,就连说话也不再流畅,拼命想说一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,那时的我一度为自己能连续一周凌晨五点起床去晨跑而骄傲。
直到后来,我才从医生那知道,这其实是病情恶化的征兆,但这些都被我忽视了。
年11月4日,在一次陪室友看病的等待间隙,我觉得时间难以打发、等待过于枯燥,也因为对于自己耳鸣的隐约担心,顺便挂了耳鼻喉的门诊。
经过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后,医生说我的左耳听力几乎为0,但左耳其他指标却又和这个结论不相符。他面色沉重地建议我做个核磁共振,确定问题所在。
没想到的是,第二天的CT结果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,显示我脑中有一个6厘米的肿瘤,已经压迫到了脑干和听觉神经!
这才是我听力障碍的原因。医生最后建议我,鉴于肿瘤太大,为了切干净最医院,而且要尽快。
颤抖着走出医生办公室,我在走廊里给父母打了电话,还没开腔,声音已经哽咽。我带着哭声说:“妈妈,我那个听力问题,刚才医生检查,说,说我脑袋里面有个肿瘤……”
母亲半天没搭话,可能是被这消息冲击得没缓过神,在跟我再三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后,才慌张地说了句:“别怕,别怕哈,我们……马上来。”妈妈的最后那一个“来”字,吐得十分低沉。
随即,室友帮我给辅导员拍了CT报告,并说明了相关情况,然后帮我一边办理相关休学手续,一边连忙买了当天去北京的机票,我木然跟着他走,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,但晃眼的阳光刺痛双眼地提醒着我,这是现实。
当天傍晚父母匆忙赶来,我站在校门口看着风尘仆仆的他们,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,一半是害怕,一半是心酸。
妈妈眼眶红肿,明显是哭过了,却在见到我的一瞬间,显得特别冷静,半开玩笑地说:“多大个事儿,跟女孩一样,还哭鼻子了……”随即拉着我的手,摸来摸去,一路牵着,好像生怕我飞走了似的。
02
办好了离校手续后,父母就把我从昆明带到了北京,到北京的第二天,姐姐和姐夫也赶了过来,姐姐不似父母那般隐忍,见到我面就抱住我哭得稀里哗啦,还是姐夫安慰半天才安静下来。
医生看完CT,胸有成竹地说:“神经纤维瘤,要尽快手术,否则脑积水过多,最多坚持一年。”
“一年?”母亲不可置信地问着医生,还没得医生回答,又连忙问道,“那现在有什么办法?”
“有两个方案,一是手术在天坛做,不过要排队等到一年后;二是先去北大国际住,天坛的医生最快一周后过去给你手术。”医生面色沉重地说。
出于保命的考虑,我们选择了后者。当晚,医院附近找了宾馆住了下来。
凌晨三点多,我不出意外地醒了,那时,我才知道这都是因为颅压太高的缘故。我彻底睡不着了,加上深夜特有的情绪低落,一股深深的恐惧攫住了我。
夜色中,我看着睡梦中依然眉头紧锁的父母,突然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我害怕这次北京之行凶多吉少、甚至有去无回,慌乱地打开手机备忘录,想写点什么,打出“遗书”二字后无处释放的恐惧像是找到了出口——
“我活了十八年,才只有十八年!虽然还有遗憾,但不能贪心,有的人天生残疾,还有遗传病的,那都是生不如死……”
我逼着自己写,直到黎明破晓,医院按约定时间办理住院手续。
六点的公交车已经人满为患,摩肩接踵的乘客来回推搡,封闭的车厢环境里我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拉杆,企图在推搡中寻求一处落脚。
这样看似平常的日子,我突然格外珍惜起来,担心不久的以后,这是我渴望不到的寻常。
放空的大脑,被手机轰炸般的